不是个善良的人，自己被打了，没去找麻烦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：“聂老板，我听不懂你说的什么？”

聂老板一听，头用力地在地上磕了几下：“楚少爷，对不起，对不起。是我对你动的手，是我的错，我弟弟，我弟弟，他还小。”

楚遇：“聂老板，你难道不好奇，你弟弟为什么会被我打成这样吗？”

聂老板枯黄的脸色变得更加差了：“楚，楚少爷，我弟弟被我宠坏了，我不知道他怎么就冒犯楚少爷，我，我可以代替我弟弟。求求你，让我弟弟回家吧。”

楚遇上前走了一步，积在路面上的春雨，被踩出了一圈涟漪：“聂老板，我想有一件事，你一定弄错了，我并不知道你的弟弟在那里，有没有可能，你弟弟得罪的人，也许不只有我一个。”

聂老板整个人僵在那里，不动了。

楚遇也不愿意浪费时间，扯过站在一侧的谢焱：“走了。”

谢焱见楚遇没有想要发难，也就不想越俎代庖了，跟上了楚遇。

聂老板见楚遇要走，慌乱地说道：“楚少爷，你，你这是要逼死我啊。”

原本往前走的楚遇突然停了下来，聂老板立刻抬起头迎上了楚遇的目光，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到楚遇平淡的声音响了起来。

“那你去死好了。”说完不再回头，和谢焱一起消失在了聂老板的视线里。

两个人到了转角就分道扬镳了，谢焱是停不下的主，不可能就这么乖乖回家，经过上次的事，谢焱也不敢带着楚遇去一些乱七八糟的地方。

楚遇上了楼，走进房子后就不动了，他直直地站在玄关处，像是在思考着什么。

过了好久，久到楚遇双脚都有些僵硬了，他才弯腰换了鞋。

会是哥哥吗？

楚遇原本打算不回去的，可是……

如果真的是哥哥呢……

最后，楚遇还是回到了卧室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箱，出了门。

回到家，已经是七点了，家里空荡荡的漆黑一片，因为没有和陈姨说过，也没人给他准备晚餐，楚遇去了厨房随便煮了一碗挂面，随意应付了几口，就坐在客厅等着楚莫秋回来。

楚遇还是想问清楚的。

大约一小时后，门外传来了动静，楚遇是没有听到了这动静的，只是刚好打算去洗澡，在楼梯口和楚莫秋撞了个正着。

不知道楚莫秋是不是还在为楚遇擅自出去的事情生气，并没有正眼瞧他，绕过楚遇径直朝着厨房走去，随意给自己倒了一杯水，像是渴极了一般，连喝了两杯。

楚遇一直乖乖地站在门口，等着楚莫秋喝完水才喊了一声哥哥。

楚莫秋的杯子不轻不重地放在料理台上，只是手圈着杯子没有放开。

楚遇：“哥哥，吃晚饭了吗？”

楚莫秋转了转杯子，才放开了手：“吃了。”

楚遇不知道为什么，浑身松了几分。

简短的对话结束后，两兄弟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。

楚遇不自在的捏了捏自己的裤腿边，看着楚莫秋走出厨房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，越来越近，两个人的手臂几乎要贴在一起了：“哥哥，我有件事想问你，你是不是——”

话题突然戛然而止，鼻尖飘过一股熟悉的味道。

楚遇慢慢地瞪大了双眼，胸腔里的心脏猛然跳了两下，他甚至清楚地听到了那两下心跳声。

鼻尖缠绕的味道，楚遇到死也不会忘记。

那股气味……

楚莫秋停下脚步，皱了皱眉：“什么？”

楚遇干站在原地，大脑情不自禁地空白了起来，像是一下子就死机了一样。

“楚遇。”

两个字，熟悉的声音，一下子拽回了楚遇的思绪，他猛地转身，一下子就缩近了两个人的距离。

楚莫秋被楚遇突如其来的动作，退后了一步。

“你身上什么味道？”楚遇仰着脑袋死死地盯着楚莫秋。

楚莫秋皱着眉看着。

“你身上什么气味，楚莫秋？”楚遇伸出手拽住了楚莫秋的衣领，然后踮起脚用力地嗅了嗅。

就是这个味道。

不会错的。

可是……

可是现在是春天啊。

为什么提前了。

那个女人明明是夏天才出现的。

楚莫秋轻轻推了一把楚遇，拉开了两个人距离，领子被楚遇拽皱了些，楚莫秋不在意地理了理。

推开的动作，拍平的衣领。

楚莫秋所有的动作都拉扯着楚遇的神经。

楚遇红着眼眶一错不错地看着楚莫秋。

伪装得再好，抵触得再认真。

所有的一切在看到楚莫秋的那瞬间，分崩离析。

一切的远离，变得可笑至极。

楚遇还是那个楚遇。

从未改变。

躁动的脉络在跳动。